我的半成年主張

     台北訊   【 2002-09-06/民生報/CS8版/寶島星樂園 】

按:「半成年主張」這張集結台灣新生代創作人的跨公

司音樂作品,9月11日就要誕生了,在這張專輯中扮演「催

生者」角色的阿信,在舞台上,是「五月天」的主唱,更

是「五迷」心目中的教主,但私下的阿信,遠離18歲8年多

的他,究竟腦裡在想什麼?他的半成年主張又是什麼?靜

待他道來…

我叫做阿信,今年18歲又102個月。

 

剛滿18歲的那年在幹嘛,我大抵忘得差不多了,考考機車駕照,畫幾張畢

業展非交不可的水彩畫素描畫,等到了天熱時和朋友過了馬路去吃水果冰

吧。就是那樣不知不覺給消耗掉了的18歲,總是盯著學校裡的大王椰子樹

發呆的18歲。

 

如果你穿越了18歲那個關口這麼久,又像我一樣總是漫不經心的活著的

話,我想你也會差不多,該忘的不該忘的,反正都像八寶粥或佛跳牆那一

類濃稠又多料的食物,懸浮在混亂而甜膩的回憶裡。

 

我老爸,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,已經有了我了──他的兒子,而且開了一

家屬於他的唱片行;他建立的產業王國。而我,還依然過著後青春期的生

活,我有時候會想,我是不是到了該認真考慮一點什麼事的年紀了,卻總

是書包裡一台隨身聽的到處跑著,我想,這樣的心情的人應該不少。

 

18歲 沒有生日派對

 

那些背著誠品裡買來的書包大王的人們,可以輕鬆哼出全套科學小飛俠霹

靂貓主題曲的人們,畢了業卻總是往學校的圖書館籃球場跑的人們,熟記

得周星馳電影的經典台詞的人們,混漫畫王混到沒漫畫看的人們。

 

我想可能是我在18歲那年生日的時候,沒有辦一個轟轟烈烈的生日派對,

以至於我的成年與未成年之間,始終沒有一個清楚的交界線。

 

或是說像一個標記點里程碑之類的一個點,讓我開始有一個穩定而堅強

的,成年的感覺。

 

所以我總是習慣跟一群人攤在錄音室的沙發上什麼也不做,盯著新聞看看

今天發生了點什麼事;所以我還是看我看慣了的漫畫,配上四號餐加玉米

濃湯;興致一來看一場午夜場的電影;選一個堆滿事情的日子躲在冷氣房

裡吹咖啡喝冷氣,跟一本艱澀的小說耗掉一下午的和平陽光。

 

你有沒有羨慕過,或者你還沒到要羨慕的年齡,彼得潘的鞋,你也想要一

雙,還有他頭頂上炫耀著的永不凋謝的大紅羽毛,可能你有,也可能沒

有。坦白說,像我,就是屬於沒有的那一種。

 

我在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,跟我爸我媽跟來家裡的叔叔阿姨,大家在客

廳看全套新紮師兄錄影帶看到正火著時,把我叫進房睡覺,說晚了明天上

課爬不起來,改天再一起繼續看吧。

 

10歲 深藏復仇的心

 

好吧,改天再一起繼續看吧,誰叫我是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。

可是我一進房間,馬上又聽到下一卷新紮師兄的主題曲,這次被騙的經

驗,令我的胸中燃起了一個魔鬼的願望,超齡的復仇心埋在一個十歲的被

窩裡面。媽的,我要早一點長大,不用當學生上課,愛幾點睡就幾點睡,

再也沒有人管得到我了!

 

這也開啟了我做一連串壞事的源頭;我邁向成年自由生活的序曲。包括有

從學校水塔二樓高的地方往下跳,中斷了從二年級下學期開始的集郵習

慣,偷偷把定的鮮奶改成果汁牛奶,把早餐的錢拿去買超獸戰隊的集卡畫

冊等。

 

我長大了 奔向自由

 

現在,我長大了,經過了兩次聯考和一萬次大考小考的磨難,終於從兒童

期的保護傘下,少年期的鐵幕中,奔向自由的彼岸,在午夜的電影院吉野

家漫畫王混個不駭不歸,我把我從小就應該玩而沒玩的份一次玩回來,成

年世界像繁花盛開的伊甸園,像風光明媚的無人島,只要你不要想太多的

麻煩事兒。

 

現在,我長大了,可是還是常常接到我媽的電話,叫我晚上睡前要記得刷

牙。

 

我叫做阿信,今年18歲又102個月;大致上來說,其實我沒有目標,沒有主

張,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思想。有時候會期望有什麼新鮮的事發生,讓我可

以興奮個把個小時,這是我的半成年主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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